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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高三散文：年畫

　　每逢過大年，我們山里人家，不管怎么貧困，也要買幾張年畫貼在屋里，圖的是喜慶和吉祥，祝福老人增壽，孩子健康成長。

　　當(dāng)年賣年畫的只有在城市里的國營商店和新華書店，不像現(xiàn)在，市場上的攤位都賣，方便得很?？梢哉f，過年的前幾天，不管是城里人還是山里的鄉(xiāng)下人，都聚在這里，人聲鼎沸，摩肩接踵，售貨員忙的腳打后腦勺兒。為了方便，商店把年畫樣品都編上號，把售貨大廳掛的琳瑯滿目，甚是火爆。她們能很準(zhǔn)確麻利的按照編號為顧客把要買的年畫卷好，梱上，收款。要說價錢，每張也就是一毛一二分，是貴是賤？每家也就買個兩三張。我們家買年畫，爹都要領(lǐng)著我，因?yàn)槲艺J(rèn)識幾個字。

　　熱鬧，真的熱鬧。別看是冰天雪地刮著老北風(fēng)，山里人穿著厚厚的緬襠棉褲和肥肥的黑大棉襖，腰上系根繩子頭或布帶子，戴著大狗皮帽子，腳上綁著的是凍的鋼鋼響的牛皮大烏拉，悠悠地趕著牛爬犁，甩著清脆的響鞭兒。這就是一年一度到城里打年紙的山里人，俺不住的內(nèi)心喜悅，跳躍在眉間睛梢，通向城里的冰雪路上飄蕩著火熱的濃濃年味，他們的爬犁上都有一卷白色的年畫。這年，便是三年自然災(zāi)害后的一九六二年。

　　我聽爹的，買兩張。三間泥草屋，中間是廚房，不能貼畫，兩頭住人，炕墻上各貼一張。我選了兩張，一張是《西游記》里的孫悟空大鬧天宮，另一張是《水滸傳》里的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。突然，一張編號“60”的年畫闖入我的眼簾，令我為之一振。于是和爹說多買下這張，爹還是不錯，“嗯”了一聲。售貨員把這張畫和前兩張卷在一起梱上了，爹從貼身的兜里摳唆出一個布包，打開，是一卷毛票，付了三毛六分。一路上，我是興高采烈地跟著爹頂著寒風(fēng)，爬山越嶺，走在回家的冰雪道上，卻不知道爹多花一毛一分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。

　　這是一幅畫山村的水粉畫：《秋光好》。我只記住了作者姓楊，名字忘了，是一九六一年畫的，是刻骨銘心的三年自然災(zāi)害最后的那一年。我們村里的人，我的家人，就是在那一千零九十五天，每天只能分到三兩皮糧，其余用野菜和樹皮面子撐起肚皮而活過來的幸運(yùn)人們，不抗勁的老年人和正在吃奶而吮不出媽媽一滴乳汁的嬰兒也永遠(yuǎn)看不到這幅《秋光好》和有糧食吃的那一天了。

　　這幅畫能觸動我的心靈，是因?yàn)榻?jīng)歷了那個庚子死亡線上掙扎著活過來的我。我想，作者在選擇題材時也是費(fèi)了一番心神，渴望著三年災(zāi)害后的豐收喜悅心情創(chuàng)作而成的。

　　這幅畫描寫的是農(nóng)村司空見慣的實(shí)景真情。眼前是一溜齊胸的樹條子籬笆，上面攀附著只到秋天才盛開的牽?；?，山里人叫喇叭花?；h笆里面是一架黃瓜，開著耀眼的黃花，垂著幾條頂花帶刺的鮮嫩黃瓜。有一片黃瓜葉子上站著一只綠色的大蟈蟈，正在得意地品嘗著金黃香甜的黃瓜花。另一片的大葉子上，趴著一只大肚子細(xì)長脖子三角形腦袋的大刀螂，揮舞著鐮刀狀的長腳，偷偷地伸向那條肥嘟嘟的大青蟲子。籬笆根下，是一只老母雞領(lǐng)著一群唧唧喳喳亂叫的雛雞，撲捉著草叢里的秋螞蚱之類的蟲子。老母雞把捉到的秋蟲放在爪前，咕咕地叫，雛雞們扇乎著還沒長豐滿的雙翅，飛動著兩只粉黃色的小爪子向老母雞奔去?；h笆的邊上長著幾墎秋菊，盛開著藍(lán)英英水靈靈的花兒。象征著秋天開放的夜來香，就是山芝麻花，雖然白天收攏了金黃色的花瓣兒，但它們吸吮著陽光，在清秋的夜為人們開放鮮艷而芳香的花朵?；h笆的東側(cè)有一塊包米地，包米稈尖上的蓼兒已經(jīng)干的失去了綠色，那又長又粗的包米棒子，你摟著我，我抱著它，好親密呢。稍遠(yuǎn)的西邊是一塊平疇沃野，閃著黃亮亮的水稻隨著秋風(fēng)像波浪一樣起伏，隱隱的又像聽見春天的蛙聲一片。遠(yuǎn)眺，是黛綠色的重重疊疊的山嶺，嶺下是一片片泛黃的莊稼，有一塊金黃耀眼的顯然是向日葵。高遠(yuǎn)藍(lán)藍(lán)的天空上，有幾朵白云，像是隨風(fēng)飄動。把目光收回來，發(fā)現(xiàn)籬笆上方的空中有幾只山雀鳴叫著快樂的飛翔。山菊花叢中，只有秋天才出現(xiàn)的，翅膀是深藍(lán)色的而且閃著綠光的幾只大馬蓮蝴蝶在歡快的翻飛。

　　這就是這幅《秋光好》的年畫。

　　回到家里，都想要先睹一飽眼福，看著新買的年畫眉開眼笑，增添了年前的歡樂氣氛。當(dāng)看到《秋光好》時，都說畫的好看，爺爺和奶奶也說好看，但晃頭說沒有講究兒。媽媽叫我：“你拿正當(dāng)了，讓我看看，像是在哪見過。”媽媽想了一想，哈哈地笑了起來，說，“你們看看，好好看看，這不是畫的咱家的障子嗎？你們看看，多像啊。”接著又說，“這不就是咱家的老抱子抱的這群雞崽兒嗎?我還在黃瓜架上捉了個大蟈蟈呢。”又對我說，“你忘了，我叫你在七月初七那天半夜蹲在這個黃瓜架下，聽牛郎織女相會時說悄悄話，你是不是聽見哭聲了？”我認(rèn)真地點(diǎn)著頭兒。又說，“那刀螂可多了，我捉了燒給你們小孩子吃，可大補(bǔ)了。”接著又說，“那喇叭花兒，開的可障子都是，像一面花墻。”又問我，“這畫畫的姓什么，怎么知道咱家的？”我笑了，給媽媽做了解釋，全家人也都在認(rèn)真的聽，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明白，可能也認(rèn)為我是識幾個字的人說的有理，像是聽懂了一樣的點(diǎn)頭應(yīng)著。最后得到了共識，畫的真像真好，媽媽更是不停地“嘖嘖”著嘴兒。

　　大年三十那天，媽媽下了功夫，打了粘粘稠稠的白面漿子，把這張《秋光好》的年畫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的粘貼在炕墻上，不管是躺在炕上還是坐在炕上都能看見。媽媽經(jīng)常指點(diǎn)著這張年畫“嘖嘖”著嘴兒說：“你看這畫畫的人，都不認(rèn)識咱們，還把咱家的園子畫在了畫上。”媽媽還說，“吃野菜吞樹皮的前三年，有這張畫看著也就不知道餓了。”說著說著就笑了。

　　《秋光好》這張年畫，到現(xiàn)在，正好是一個甲子，而當(dāng)年編號又是“60”，巧嗎？碰上了。

　　這張年畫，五年后我回家還看見牢牢地貼在炕墻上，因?yàn)槭艿綗煔獾难荆チ怂孽r靈。媽和我說：“你再看見這張畫買一張貼上。多好的畫啊。”我滿口應(yīng)著?？磥磉@張年畫已經(jīng)深入到媽媽的心里了。這張畫雖然退色了但還在，爺爺和奶奶卻走了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當(dāng)我又一次回家，爹媽顯見老了，雖然還住在老屋里，但墻上那張《秋光好》的年畫不見了。媽媽見我說的第一句話是，“修房時怎么揭也揭不下來了，都怨我粘的太結(jié)實(shí)了。沒辦法，就把這張畫抹進(jìn)泥里了。”媽媽的神情有點(diǎn)沮喪。我說：“等我給你買一張又大又好看又熱鬧的畫貼上。”媽媽淡淡地說：“那也不如原來的這張畫好啊。”我聽了，心里也是碴巴拉的不好受。后來父母相繼去世，但這幅人們向往美好幸福的《秋光好》年畫仍然覆蓋在土墻里面，和土融為一體，后來回到了來自原本的大地。

　　從上個世紀(jì)的一九六0庚子年到本世紀(jì)二O二0庚子年，這整整的六十年，故鄉(xiāng)的泥草屋和《秋光好》這幅年畫雖然早已不復(fù)存在了，但卻收藏進(jìn)我這八旬老人的心底了。

　　高三散文：年畫

　  　我小的時候還興貼木版印刷的年畫，買年畫要到很遠(yuǎn)的集上去。

　　   說很遠(yuǎn)，主要是沒交通工具，所以起得很早，上路時天還黑黑的。

　　   打開自家的門，就聽狗叫從不同的門洞子里傳出來，然后就是開門的聲音。

　　   去趕集是頭天約好了的，那時家家戶戶也沒鬧鐘，反正只要有一個人走上街來，就會有狗叫，狗一叫也等于給那還在熟睡的人叫醒了。

　　   去的路上，有婦女，也有孩子，人們說著話，漸漸就拉開了距離，婦女一伙，邊走邊嘰嘰喳喳的，還不時發(fā)出爆發(fā)似的笑聲。

　　   小孩子們也是一伙一伙的，有時會跑到前面去，跑出很遠(yuǎn)，然后就坐在路邊等。

　　   我的同伴中有個叫喜財?shù)模槐任掖笠粴q。他上面有兩個哥哥，大哥三十五六歲時才說上一門親事，對方還是個寡婦。

　　   二哥也三十二三了，大哥如果娶親占了房子，二哥就別想說親了，所以他就天天唬著臉，總在院子里追著狗打，或者用大掃帚猛掃院子，一天也不知道掃多少遍，掃得院子里光禿禿的，寸草不生。

　　   喜財?shù)哪挲g和他二哥相差二十多歲，可他也總想去什么地方結(jié)婚的事。

　　   他想去的地方有朝鮮，說那里女人多，說男人打仗都打死了。可他不知道去朝鮮怎么走，也不知道離朝鮮有多遠(yuǎn)。

　　   所以他就特別喜歡買年畫。他知道好多年畫的故事，說的都是年畫顯靈的事。說，這年畫每年會鼓一張，所謂鼓，就是畫上的人鼓起來，就不像是畫在畫上了，而是有了立體感。預(yù)示這畫就要顯靈了。等這家男主人下地走了，那年畫上的女子先從年畫上走下來，給這家的男人做飯，還會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的。等男主人回來，那畫上的女子聽到開門的聲音，才會慌慌張張的回到年畫上去。

　　   男主人回到家一看，屋子打掃，臟衣服也洗了，更令他驚奇的是，飯桌上都是他從來沒吃過的好的飯菜，還飄著熱氣呢？

　　   男主人就會納悶，等他下次從地里回來，還是這樣。這家的男主人先是害怕，害怕自己被狐貍精纏上了，有的還會大病一場，那畫上的人看到他心愛的男人病了，就在畫上流淚，連畫紙都打濕了。

　　   還是村里年長的人見識多，便找機(jī)會拉了那男人出去，告訴他是那畫顯靈了，然后告訴他天天裝著上工，但不要離家遠(yuǎn)了，等家里的煙筒一冒煙，就悄悄的回來，趁那畫上的女子在做飯，沖進(jìn)屋去，把貼在墻壁上的紙一把撕下來燒掉。那女子就沒法回到紙上去了，先是埋頭哭一會，到晚上就會和這家的男主人拜堂成親了。

　　   我曾去過他家，看到他家的墻壁上貼了好多年畫，有的都黑的看不清上面的人了，還不肯揭下來。

　　   年畫圖案也有很多，什么鯉魚跳龍門，六子爭頭了，那樣的他一張都不會買。

　　   過年時，別人家放鞭炮，他家哥仨買鞭炮的錢全買了年畫，自己貼自己的。別家吃年夜飯時放鞭炮，他們就一人拿一條放羊的皮鞭子，在院子里的青石上使勁抽。

　　   抽鞭子時，那鞭子還會在空中抖出一個圈，落下時，那聲音就會更響。

　　   傳說的事誰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，但人們那時好像分不清真假。

　　   我家過年時也會貼年畫，也曾買過仕女圖，把那畫貼在墻壁上，久久地望著，想象她怎么從畫上走下來，有時也會上去摸一摸那畫上的人有沒有變化。特別是自己一人回家時，就會放慢腳步，怕驚了畫上的人。到了窗前，也是悄悄的向里張望，看那畫上的人下來沒有。

　　   不過奇跡總沒出現(xiàn)，也沒聽說附近村有這奇跡出現(xiàn)。但每逢年節(jié)前，就會聽說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有一張畫鼓了。

　　   集市在一個大堤的下面，那里有一片洼地，就是集市地點(diǎn)。

　　我們站到大堤上，就見趕大車的，推獨(dú)輪車的，挑擔(dān)子的從從不同的路上散落著走來。放鞭炮的地方好找，因?yàn)榉疟夼诓挥萌私匈u，點(diǎn)著一掛鞭，或者放上一個二踢腳，人們很遠(yuǎn)就能看到。婦女們大多沖賣布料的地方去了。喜財站在堤上只尋賣年畫的在什么地方，他還說今年要借借我的手氣，讓我給他挑一張，貼到他和二哥住的房子里。

　　   這時我才知道他大哥開了春就要結(jié)婚了，女方言明要住三間正房，他和二哥只好住到下房去。

　　  下房共兩間，以前里間放柴草，外間圈著兩只羊，這次趕集回家就要把下房收拾出來，要放些天，不然羊的糞便氣味太大。

　　   喜財買年畫時我始終陪著他。他選畫時特別仔細(xì)，就像給自己挑選選未來的新娘子一樣。那畫折了，或者有一小點(diǎn)著墨不均勻，他也不會要。

　　   他讓我挑，我特別喜歡一張仕女提著花藍(lán)的，可他并不怎么喜歡，說這樣的女人干不了農(nóng)活。

　　   趕集回去時，天開始下雪，雪花不大，也不多，喜財怕那畫被雪打濕了，就放到懷里了，他說，放進(jìn)去感覺這畫也不是涼的。

　　高三散文：年畫

　　年畫中的花鳥魚蟲、梅蘭竹菊，以各自的風(fēng)情自成畫卷。滿墻山水、花草、禽獸、人物，好像把五彩的世界都搬到了家里。年畫中大都沒有柴米油鹽，卻是滿滿的濃濃的人間煙火，也是人們的精神血脈。我想，舊時窮人沒錢讀書，忠孝禮儀的傳承也有年畫的功勞吧。

　　鞭炮、年畫、春聯(lián)、餃子，歡天喜地的人群構(gòu)成了我小時候的春節(jié)。我生于文革初期，當(dāng)時的年畫多與革命有關(guān)。我家的墻壁上李鐵梅、楊子榮、阿慶嫂的形象輪換著上演。我對大自然的興趣，對歷史文化的喜歡也來自年畫的啟蒙，比如《關(guān)公》、《武松打虎》，他們促成了我對信義、氣節(jié)的認(rèn)知。那時候的年畫，讓低矮黑暗的屋子蓬蓽生輝，讓艱苦的日子有了盼頭。

　　年畫是我記憶深處揮之不去的情結(jié)。小時候，日子很艱難，但年畫還是要買的，那是老百姓對好日子的期盼，是一年一度的愿景?！逗秃隙伞繁毁N在堂屋北墻的神龕外，占據(jù)了玉皇大帝的位置，那年月掃除四舊、破除封建迷信，誰家還敢留著玉皇大帝的畫像呢。但我對《和合二仙》是無比虔誠的，他們也是老天派來拯救人們的神仙。而真正吃得飽，日子變得滋潤，在于好政策的施行。八十年代后期，年畫的內(nèi)容豐富起來，港臺的歌星、影星走上了普通老百姓的墻壁。

　　家鄉(xiāng)蠡縣離武強(qiáng)不遠(yuǎn)，姥姥常偷偷請武強(qiáng)版畫中的灶王爺來家中，司管一年的事物。每年的臘月二十三，是灶王爺換崗的日子，舊的上天言好事，新的靜默在灶臺上的佛龕，注視著鍋里的稀稠，以及一家人的分離與團(tuán)聚。這一天我們孟嘗村不叫小年，叫聚灶，無論是新娶的媳婦，還是出外經(jīng)商的人，都要回家團(tuán)聚。這也是年畫的另一種詮釋和責(zé)任。

　　門神畫也算年畫的一種，小時候沒見過，當(dāng)時鄉(xiāng)親們都是在柵欄門上粘上一個大大的福字?，F(xiàn)在年畫淡出了人們的生活，門神卻高調(diào)出場。《山海經(jīng)》中有神荼郁壘做門神的傳說，民間也有唐代的開國大將秦瓊和尉遲恭的門神像，一人手握雙锏，一人持雙鞭，威風(fēng)凜凜，有震懾作用，此外門神中還有吃惡鬼的鐘馗。契合老百姓消災(zāi)祈福的心理，所以門神畫如今又大有市場。我曾在省博物館看到曲陽漢白玉石雕的兩尊門神像，是石雕館的鎮(zhèn)館之寶，看樣子是神荼郁壘了，他們是佛家的門神，也是門神畫的范本。

　　年畫來源于門神像，應(yīng)該始于漢代，西漢的蔡倫用棉絮和廢舊漁網(wǎng)之類造出了紙，使年畫得到了迅速的傳播。歷朝歷代對年畫的喜愛，又推進(jìn)了年畫的傳承。年畫的內(nèi)容是有時代的印記的，比如數(shù)十年前的文革，以及大躍進(jìn)時，年畫多與工農(nóng)兵有關(guān)。張貼偉人像是當(dāng)時的風(fēng)尚，各地各部門，包括醫(yī)院學(xué)校等。年畫也是國與國之間的晴雨表，中蘇交惡，蘇聯(lián)領(lǐng)導(dǎo)人的畫像就受到了冷落。在我，年畫是重要的新年元素，也是知識文化的載體。

　　《四美圖》是宋代的遺珍，王昭君、綠珠，趙飛燕和班姬位列其中，與現(xiàn)在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大美女不大相同，環(huán)肥取代了燕瘦，只有王昭君還在其列。綠珠是西晉時期人，因?yàn)槊裁廊缁藿o渤海南皮的石崇為妾，她演繹的《明君》，常常令觀者涕淚交流，也是一個烈女子。

　　記憶中，《西施浣紗》的圖像還歷歷在目。遠(yuǎn)山，近樹，小溪，一個美妙的女子高挽秀發(fā)，上插鮮花，身穿粉色上衣，白色裙子，雙手撐紗，神情恬淡，似在沉思。我鐘情于江南，癡迷蘇州，與西施的傳說是分不開的。蘇州曾是吳國的都城，至今仍遺留著與西施有關(guān)的一些遺跡。一個弱女子為了國家的利益，毅然嫁給毀滅國家的仇人，這究竟是大義，還是被統(tǒng)治者當(dāng)做了工具，我一直在思索，慨嘆人生如戲。

　　關(guān)于關(guān)云長的年畫很多，諸如《夜讀春秋》《千里尋兄》《單刀赴會》《水淹七軍》等。在《夜讀春秋》中，關(guān)公丹鳳眼微閉，右手拿《春秋》，左手撫長須，一襲綠袍，神態(tài)安詳。關(guān)公以各種形式存世，比如廟宇的神，比如小型的泥塑像，比如戲曲中威風(fēng)凜凜的關(guān)云長。南北各地不約而同地把忠義的關(guān)云長供到神位上，道家奉關(guān)公為武財神。我在天津泥人張的店鋪，看到了關(guān)公的塑像，紅臉綠袍長須，手持青龍偃月刀，英氣十足，手中的刀似乎冒著寒氣，仿佛劉玄德有難，他還會一躍而起，躍馬提刀殺向敵軍。關(guān)公是《三國演義》里的人物，他的忠勇俠義形象早已深入人心。在燕趙大地，戰(zhàn)國時有荊軻、高漸離，有管仲、鮑叔牙，有孟嘗君，這也是年畫該有的內(nèi)容吧，可惜年畫還沒收錄他們的形象，就消失了。

　　一張年畫，會讓老百姓的年節(jié)流光溢彩。年畫既是時代變遷的見證，也是年文化的重要載體。如今，生活好了，年畫似乎完成了她的使命，帶著對人們的美好祝福漸行漸遠(yuǎn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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